他们结婚的时候,张萍是从我们家起身的
结婚那天,二舅家门前,亲车的必经之路上,一里之内,大些的白杨和石头上都贴着一张圆圆的红纸——那是张萍老家的风俗
外祖父和外祖母那时还健在,一大家人在二舅门前那条至今没有多少变化的砂土路上高低错落地站好,照了一张相
黄梅戏里向往美好生活的一段典型唱词多年以来被人重复着重复着,到最后只剩下声音,丢掉了真情
歌声响起最多的地方,是最缺乏真情的所在——各种各样供人作戏的场合
年幼时的一个好友,皮肤很是白嫩洁净,眼睛大大的会说话一样,虽然我们一样的娃娃脸,一样的眼睛大,可是她的微笑样子总会让我想到有着翅膀的天使,而我,常常会是捉弄了别人以后才会笑,这样的笑容坏坏的
她常常让我觉得是一株玉兰花,不染尘埃
我们都喜欢画画,常常在上课时候挂着羊头卖狗肉——拿了一本书掩护,手却在底下偷偷画漫画,主要就是大眼睛的美女
我们尤其爱花仙子,那个时候真盼望自己也有那么神奇的花匙,可以好多漂亮衣服穿
她的妈妈脾气狂躁,因为一次意外脚受了伤而跛脚了,总是喜怒无常
她的爸爸很有学问,但是妻子早逝,又抛下两个女儿,所以又找了一个三十多的大姑娘——就是她的亲生妈妈,生活的多变使他少言,总是喝着闷酒,而且没完没了
我的好友且叫她为玉兰吧,她的妈妈生下她第二年又生了一个妹妹,所以玉兰就处在这样尴尬境地
大姐二姐也都很美丽,却因了玉兰妈妈暴躁脾气早早嫁人了,记得那时候她放了学总是匆匆跑回家,我有次追去她家里给她拿落在学校的书,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教授,我和阿言在亲嘴嘴呢,我承诺要做阿言的新妇子眼中充溢了俎上肉
童稚园姨妈无可奈何的扶了扶额,此刻的那些小鬼啊!
我对银质属器一向偏爱
小的时候,戴了一个项圈,粗粗的,套在脖子上沉甸甸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项圈,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要手镯
记得那时候盛行戴银手镯,班上的女生,只要家里条件不是太差的,手腕上都圈着一个银晃晃的镯子,扁的,上面雕着龙啊凤啊什么的花纹,说到底是一件很普通的饰物,其实只到现在我都还不明白,当初为什么那么疯狂地向往,甚至看到每一个有手镯的女生,都会油然的羡慕
女人抬头微笑
说不止呢
有一回,女人感冒发烧头痛,恹恹地躺在床上
那天,正好有一场世界级的足球赛事
男人是超级足球迷,凡大一些的足球比赛,是场场要看的
但那一天,男人没看球赛
他坐在床边,先在女人的额头耳根脖子上抹上琥珀驱风油,再不快不慢、轻重有度地推拿揉按
男人的掌心有温度、男人的手指有温度,男人的手掌移到哪里、手指落在哪里,哪里就舒服些,痛就轻些
一刻钟、半小时,男人没说累,没说要休息、看一阵子球赛再来
耐心地、不知疲倦地帮女人活筋松皮
女人咳嗽
男人又倒来温开水,很轻柔地将女人从床上扶起,自己的胸膛抵着女人的背,左手不那么灵活地端着茶杯,要女人慢慢喝,多喝几口
男人体胖,又是大热天气,没开空调,电扇也不敢对着吹
女人没汗出
男人汗出如水,手指都是湿答答的
女人望着男人额头上、脸上、脖子上流动的汗珠,望得痴了
她真希望地球忘记转动,永远停留在那一刻钟
她还想傻傻地问一句:老公,你对我的柔情会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