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经典里是需要有潺潺的流水、嘤嘤的鸟鸣的,需要人性根本的关怀,它要浸润到一丝一缕的人生况味里,化成最后的“一点温情”或“一声长叹”
我们的教育,不正是需要这些柔性的东西吗?
当我从容不迫地安排为人写列传的功夫,我想来想去,结果拿定主意:仍旧写我的同桌最佳
干什么呢?由于她凡是老写我,我也该当投桃报李一下,对吧?
事情弄大了,我依次请家长
其他家长都表示尽力配合,只有他的家长骂骂咧咧
客观地说,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并没有承受太多的苦难,只是随大流地享受了一些贫困,与我们的父辈和祖辈相比,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什么可言说之处
但并不等于那个年代对六十年代人没有杀伤力,没给他们的生活蒙上阴影,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年代没给六十年代人以生长梦想的土壤
那个年代大人们都去你争我斗了,都去打砸抢了,都去想着怎么去坑和防着不被别人坑,人人自危,如履薄冰,根本没心思也没那能力关注我们的成长,因为他们的思想是那么地扭曲
我小时候从没听过什么童话,只是听一些知青说什么绿色的尸体、恐怖的脚步声之类不能自圆其说的骇人故事
从没读过一本有价值的书,从没听过好音乐……总之那些适合孩子成长的美好东西都没接触过,荒唐事倒是干过不少,我四年级的时候居然就是学毛选积极分子,毛主席他老人家那么博大精深的东西一个小孩子那能理解得了呢?我居然也写大字报批评右倾反案风,我居然凌晨四点钟跑到学校把庞大的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跟人说但却那么渴望别人知道……而我们生活的另一面根本没人知道,比如我们偷窃,用一根铁棍撬开拖拉机工具的锁,把老虎钳扳手什么的偷出,再卖给拉板车的,换得点钱卖烟抽卖锅贴饺吃;比如说我们喜欢弄死猫,猫死得越痛苦我们越兴奋;比如说我们下流,在墙上、门上、汽车上到处画象导弹一样的生殖器……
如此说来,所谓“忘忧谷”,也和其他风景一般,不过徒有虚名罢了──回程的路上,就将此感受说与当地一诗友听
原以为他会欣然应和、引为同道的,却不料,竟只说了句“心静自然凉”,便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