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送给我的礼物是一个乌黑、还散发着阵阵幽香的木箱子
后来听父母说,那是他用放置多年、打算大姐结婚时打两样家具用的核桃木,请村里的木匠精心制作的
我走后的那一段时间,他逢人便说,“我干儿子有出息哩
”
站在地头上,我还在梦中和隔壁的小磊摔跤,母亲把温热的水和一捆油条放在地头,又为我铺好了一个包袱
我一边吃了几支油条,喝着水壶中的水,一边看着父亲和母亲弓着腰,他们的腰上拴着用来捆麦子的草绳在我的眼中一抖一抖,然后,一片一片的麦子被镰刀放倒,顺好,捆扎,我看到母亲的裤腿被露水打湿了一截
他们慢慢地走向麦地的中央,身后留下整齐的麦茬
空气中弥漫起一团刈麦后留下的青草香
我把找到的半熟的麦穗在掌心中搓来搓去,一股风吹过裸露的肩膀,我感到有些凉,就用包袱在身上裹了几圈暖和着身子,缩着脖子眯缝着眼睛把手里的新麦往嘴里塞,父亲和母亲在远处一边延伸着脚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我感到一种麦子的浆液浓浓地向喉咙里流淌
9、阳光总是会在阴天过后出现,是那般温暖,那般耀眼
我们泡凉回来,曹明连他们还在河边挑水,准备去地里头抢救一些玉米或是蔬菜,天已经大黑了,我们在路上碰头了,他低着头,急急地挑着水,差点撞到我身上
那天晚上很晚了,他来找我,要我帮着找一个电工和维修工,说村里准备在河边安一台水泵
见到他,我着实吓了一跳:他像刚从赤道非洲回来,人黑得几乎让我快认不出来了,而且瘦,他穿着一件背心,趿着拖鞋,肩膀上明显地凸起一块肉,脱着皮
他喝了一口酒,嘴里出来的话就带着酒气,这叫什么年头!还是你们吃工资的好,日头晒不到,大雨淋不着,管它天旱天涝!哪 像我们农民,像这样年头,若是解放前,一定要饿死人的!他喝了两口酒,头就耷拉了下来
他说邻居的一圈羊全死了,热的,屎蛋球塞住肠道拉不出来,生生憋死的,好家伙,那一个个肚子胀得像气球一样,这么热的天,哪敢宰了吃,说不定带着热瘟,传给人可不是玩的
刘修贵家的牛硬是拉水累趴下了,估计也没活头了
再浇水也不挺用,田里的裂缝下子就把水滋下去了,光冒一点烟起来,过了还是白生生的硬土
没有大水泵不行
可要是这么一抽水,地里头的那些东西全加起来还不够电费!我劝他改行,去炸石头,给坑边水泥厂炸矿石,还干个球啊
田就让它旱着吧
他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想过了,总不是个办法
据此,听人说某些官场人物或势利人物,见上司或有钱势之人象叭儿狗对主人一样
见了下属或寒酸者则颇具巴儿狗见生人一般
这就是叭儿狗法之初步工夫
其实叭儿狗法之于巴结、奉承、讨好很娴熟的,因其嗅觉灵敏,故能创“狗咬的都是丑的”之见,故能由非常非常之怒脸变为笑脸,而不着一丝心里觉得过不去之感,坦然矣!并且每每总是深受欢迎呢!